偶尔服从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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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Karry千智赫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守规矩的好孩子。

那天提前放学,千智赫买了根红豆雪糕磨磨蹭蹭在路上走,被拖进小巷,挨了一顿揍。

他先是被推到墙上,紧跟着狠狠的一脚朝他肚子踹过来,接下来打在侧脸的拳头使他栽倒在了地上。他像某种甲壳类虫子一样蜷缩起来,平静地注视着不远处地上渐渐化成一滩疙疙瘩瘩红色粘稠液体的雪糕。

每个学校总会有几个把欺凌他人当作课外活动的小混混,只因为青春期的孩子还学不会藏好人类兽性中的部分,他们渴望通过欺负弱小的同类来获得强权在握的快感——要是问起选择欺凌对象的原因,无非就是一句,“看他不顺眼”。而具体到这一次选择千智赫的原因,就是他那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平静。

平静是一种顺从而不服从的挑衅,下场是挨一通拳脚,带着一股打你一顿看你服不服的实验精神——众所周知,生物实验总是残忍的。

闷热的水汽混杂着肮脏的灰土在空气中无限蒸腾,狭窄的小巷仿佛被裹在层层密不透风的保鲜膜里。施暴者因为这种恶劣天气越加心烦气燥,下手也越发重。在千智赫冷静地通过传来的疼痛程度判断自己肋骨是否被踹断时,一张脸重重砸在他眼前的水泥地上,接着一只一尘不染的白色板鞋踩在这张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脸上,鼻梁骨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千智赫眯起眼睛,迎着耀眼的阳光往上看——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Karry,一场英雄救美,结局是大获全胜。

千智赫一身肮脏的躺在地上,Karry蹲在他旁边擦鞋。他想知道Karry的行为究竟是出于正义感还是打着正义感旗号的另一种恃强凌弱,毕竟一个严格遵循正义守则的孩子这时候应该选择报警而不是以暴制暴。

于是他问了,“你为什么打他们。”

Karry看着他,一副戏谑的表情,“不然呢,我用爱感化他们吗。”

这番理所应当的混蛋直球言论让千智赫沉默了,以至于Karry离开时他才想起他们彼此都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因此第二次,在学校自习室见到Karry时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认识他,千智赫不得不简单复述了一年前的这一场景,换来了他托着下巴的一句,“哦,那个圣母啊。”

接着是同样的混蛋直球言论,“所以来这里上学是圣母迟到一年的报恩吗。”表情是同样的戏谑。

“我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千智赫回答。

他的回答是认为那次见义勇为纯粹是Karry为了找借口合理释放天性中的暴力,不需要自己报答什么,听在自我意识过剩的Karry耳朵里就成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感激涕零。

那时Karry从美国回来不久,处于对传统文化的精华和糟粕全部充满兴趣并且十分想模仿的阶段,听了这话他站起身弯腰,以乡下豪绅强抢民女的姿态挑起千智赫下巴,半开玩笑地说既然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

自然是被礼貌地拒绝了。

然而千智赫拒绝的细软声音毫无威慑力,粉色唇瓣在发出“不”字的时候挨在一起又轻轻分开,略微翘起的上唇反倒有几分像是在索吻。Karry舔了舔嘴唇,不知从何而来的欲望驱使他低头吻了下去。

虽然思想相当开放,但Karry其实并不太懂得怎样接吻,他只是反复地凶猛地舔咬着千智赫的上唇,而后急切地掐住千智赫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气势汹汹地挤进去扫荡。千智赫柔软的口腔几乎是温和地接纳了这场横冲直撞的侵犯,喘着气分开时Karry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年前那群小混混把他踩在地上时一样的平静,那种顺从而不服从的挑衅。

“请学长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油然感到许多老虎在身体里跳跃,Karry的手指从千智赫脸侧下滑到脖颈握住,把他的喉结压在掌心。

“现在不是开玩笑了。”

他再次俯下身时自习室的门突然打开,天宇文惊讶地呆立在门口,“你们在干什么?”

“在谈恋爱。”Karry把千智赫的脸掰过去,向天宇文展示他被亲得泛着新鲜红色的嘴唇。

“我的天啊,”天宇文双手按住脑袋,“校规第十条禁止谈恋爱,男神你该不会回了趟美国就不记得了吧。”

“当然记得。”——不过Karry Wang,活着就是为了打破规则。他笑眯眯地捏了捏千智赫的脸,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像是从哪个牙膏广告上扣下来的。

于是,自习室变成了Karry的接吻练习室。他不在意千智赫是否愿意做他的陪练对象,他一向信奉恺撒式的人生信条——“我来,我见,我征服”。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风风火火轰轰烈烈,永远像夏天太阳最明亮的瞬间那样耀眼。

即使他搂在怀里的是冰柜里边儿冻得最瓷实的那根雪糕。

而对于这件事,千智赫和面对其他一切事情一样,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他没有初吻情结,也没有接吻一定要出于喜欢的执念,他只是平静地接受,尽管Karry热情而饱满的吻常常会让他的身体产生一些不平静的反应。

有时候他会好奇为什么Karry要花大把时间在自习室的人都走掉之后,把他压在休息的沙发上细细密密地亲他仿佛能一直亲到世界末日,难道Karry也有一个会带各种女人回家的妈妈所以不愿意回家吗。也许是的,他想起自己查到过的一篇论文,说有一种同性恋基因位于X染色体上,而且由母亲遗传。

接着他感觉到嘴唇上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每次察觉到他的走神Karry都会用这种方式把他拉回来,而这次稍微大胆了一些——温热的手伸进了千智赫的衣服,带有薄茧的指尖划过皮肤,引起一阵略痒的酥麻。

他手上的茧是因为弹吉他吗,千智赫想,似乎听说Karry是有参加过什么乐队,只是他从没看见过Karry拿吉他。过于专心地想像Karry弹吉他的样子使千智赫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渐渐向下抚摸到两腿之间,意识到的瞬间他夹住了腿,“不可以。”

Karry颇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毛,“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可以呢。”尖尖的虎牙跑到唇边,他的手暗示性地缓缓揉动,“我不可以的话,你自己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擦枪走火过,毕竟是在荷尔蒙泛滥的青春期,之前起了反应他们都会分别去自习室单独的卫生间例行公事般地解决,这次千智赫也坐起身准备从沙发上下去,却被Karry拦住了,“让我看着你做。”

愣了好一会儿,他摇了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Karry脸上带了些探究的神情。

“我反而想问你为什么要看我做这种事。”

“因为喜欢啊。”Karry 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喜欢看这种事?”千智赫隐藏起自己的反感,神色平淡地问。

“是喜欢你做这种事。”Karry抬起手,摩挲过千智赫的侧脸,“每次隔着门听见你的声音,我都很想打开来看一眼,或者最好由我来让你发出那样的声音。”

这段时间下来千智赫已经充分了解Karry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只能解开裤子,顺从地抚慰起了自己。

“嗯,真乖。”Karry解开了千智赫的校服,埋头从他的锁骨啃咬到肩膀,手指在他胸口挑弄。

生理反应引起的燥热感漫上脸颊,千智赫觉得自己整个人大概红得像被烫熟了一样,唯一庆幸的是Karry并没有看着他,可以缓解一些在人面前自慰的尴尬。

牙齿咬住嘴唇,千智赫努力压抑喉咙里翻滚的呻吟,伏在他肩头的Karry往后退了一点,专注地注视他的脸。

从Karry满溢情热的瞳仁里千智赫试图猜测出自己此刻的表情,眼前忽然闪过某个傍晚他回家时,从敞开的卧室门口看见的,妈妈屈服在快感下原始动物一般疯狂扭曲的面孔。

他一把推开Karry,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下来,冲进卫生间拧开凉水从头顶浇下去。几次深呼吸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平静的脸,松了一口气。

然后这气就因为背后打开的门又提了起来。

Karry冷着一张脸进来,在千智赫能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捂住他的嘴把他压在洗手台旁边的墙上,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扯下了他松垮挂在腰间的裤子,“你推我的时候撞到头了,很痛。”

随之而来的是粗鲁的抚慰,强烈的费洛蒙气息通过千智赫的呼吸渗入血液,使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从指缝间泄露出破碎的呻吟。

Karry平常都是这样摸他自己的吗,他喘息着想,这感觉真是相当的……色情。

捂在嘴上的手拿开,Karry贴在千智赫的耳边,语气嘲讽,“现在可以了?”

千智赫咬紧了牙,身体却在Karry不断的玩弄中越发兴奋,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扯到洗手台前按住,“趴好。”

随手按了几下台子上的洗手液,Karry把滑腻的液体涂抹在千智赫的腿间,捏面团似的揉捏着他大腿根上的软肉,“腿夹紧。”

千智赫遵循指示并拢了双腿。他已经无法分辨这行为是出于顺从还是本能的渴望,只能感觉到顶进腿间的炽热。他从未有过如此让大脑都空白的体验,双腿在抽插下逐渐酥软无力,臀缝间的小口被摩擦得又痒又麻,陌生异样的快感从身下直窜上头顶。

男孩的大腿根从来不是用于性交的器官,但千智赫却错觉自己被Karry按住操透了,被征服了,屈从在了人类兽性中对官能快感的渴求之下。冰凉的洗手台也无法使他的皮肤降温,Karry的怀抱快要将他烫坏了,在这个被原始欲望裹挟的夏天。

终于千智赫像团融化的奶油雪糕,软绵绵地从Karry的胸前滑下来,他听见Karry不满地叹了一声揽起他的腰,颤抖着闭上眼睛等待被彻底贯穿的命运降临。

只等到了耳后落下的一个轻柔的吻。

射进腿间的精液黏糊糊流下来,千智赫转过身,看着Karry那张情潮未褪的脸。

“算了,我还是用爱感化吧。”

就是在这个瞬间,千智赫突然想要大叫出声,想要用力地咬住Karry的肩膀,还想要他进入自己的身体,他愿意为了这一刻Karry糅杂着珍视和爱意的屈服而发疯,一百万次也可以。

在他的平静下一直压抑着原始的疯狂,而Karry的热烈下隐藏着理智的冷静,或许他们谁也没有驯服谁,他们只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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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服从管教”》 有 1 条评论

  1. 靠为什么我之前从没看过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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