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窗帘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着三月三日。邬童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指尖敲着椅子上的木制扶手,和墙上的钟摆发出的嗒嗒响声合在一起。
尹柯背对邬童赤裸地跪在地毯上,手腕被捆在一起吊过头顶,脸颊在难堪和燥热下蒸腾成了粉色,眼角湿润发红。
浓稠的玫瑰香气充满了房间,晶莹滑腻的体液从他绑住的双腿间不断流淌下来,濡湿了地毯上白色的绒毛。他轻微地扭动了一下,巴掌啪一声落在湿漉漉的屁股上。
“我有让你动吗。”邬童凑近他的脸。
“……没有。”
“那你应该说什么。”
尹柯闭上眼睛,咬紧了牙,“…hit me one more time. ”
又一声巴掌落下来,“Strike. ”邬童勾起嘴角,解开缠住他的绳子,“现在,过来舔我。”
管家又领了个Omega来家里的时候,邬童其实并不太惊讶。
他总是怀疑他那个不着家的老爹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儿子已经多少岁了,怎么还依旧十年如一日抱着给儿子找妈的心态天天往家里送一些母性泛滥的Omega,而这些实际上只会爬床的男女婊子们连一锅土豆炖牛腩也做不好,翘着手指拿着锅铲恨不得离灶台八丈远,还要掐着嗓子嗲声嗲气地喊,“童童,来帮一下妈妈。”
操了,还童童,他可没有这种胸脯挤到下巴束腰束到断气的妈。
或许是终于察觉到邬童对这堆花枝招展便宜后妈的反感,这回他爹给他找了个朴素的。邬童横在沙发上握着手柄打游戏,听见棉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像是踮脚走路的猫,比起那些咄咄咄恨不得能把他家地板踩穿的恨天高来说要懂礼貌得多——至少知道换鞋。
“小邬先生,这位是——”
“让他自己呆着去,别吵我打游戏。”邬童不耐烦地按手柄。
噗嗤一声轻笑传来,猫爪挠在耳朵上似的,邬童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巧了不是,他的新晋小妈,居然是他的老同学。
尹柯抱着胳膊,一件简单干净的黑衬衣,下摆扎进黑裤子里,整个儿一支带刺的黑玫瑰,不像来给他当妈,倒像是来给他出殡。
一瞬间邬童的脸板得像块石头。他本来就长了张颇有压迫性的脸,面无表情的时候叫人看了心里直犯哆嗦。
习惯了他的黑脸,管家继续介绍,“这位是尹柯,邬先生最近交往的对象,他让我带来先给您看看。”
看个屁看,要是真在意儿子的想法就不会把一堆心怀鬼胎的莺莺燕燕往家里塞,还有尹柯,年纪轻轻没人要都混到给一个老头子做填房了,在这端什么架子呢。
邬童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的,“不错,老头子品味有长进,找了个一看就是高智商罪犯的,看来是想体验家底被人骗光上街乞讨的感觉。”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轻笑,“你还是老样子,脾气不小。”
“滚。”邬童手指着玄关的方向。
“这样不太好吧,”管家尴尬地笑了一下,“邬先生嘱咐说今晚会回来和你们一起吃顿饭,就当卖您父亲一个面子。”
老头子的面子他什么时候买过,邬童把手柄往沙发上一扔,“他不走我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尹柯扯开一个熟悉的假笑,“别生气,”他拍了拍邬童的肩膀,“我很感谢你爸爸对我的帮助,所以想和你好好相处,行吗。”
好好相处个屁,邬童打开尹柯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眼里找出点之前那些便宜后妈看着自己时若有若无的暗示,这样就可以唾骂他的恬不知耻不要脸,勾引了老头还要勾引儿子。
然而邬童失败了。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双重失败,同时否定了他作为Alpha的吸引力和救他爸出盘丝洞的努力。
但是他仍然不服输地梗着脖子和尹柯对视。管家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打破僵持的是尹柯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哎呀,”他笑眯眯地说,“我饿了。”
“自己想办法,没人伺候你。”
其实邬童昨晚上通宵打游戏什么也没吃,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刚醒,肚子没叫唤只是因为气饱了——再荒唐他也没想过当年恨得咬牙切齿的人登堂入室成了他的小妈,不是他年轻身体好这会儿就该脑溢血当场来一个气到猝死了。
“我知道,我来做饭。”尹柯露出标准微笑,“一起吃吧。”
牛逼啊,牛逼,邬童气得都笑了,这可是你自己撞枪口上的。眼下碍着老头子的面尹柯不能像当年一样对他爱答不理,既然如此,他就要让这个人低下装腔作势的脑袋,跪在他的脚下。
尹柯大张着嘴费力地吞吐着,滚烫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淌。
“哭什么?”邬童扶住他的头往里顶进去,“你不是天才吗,学这么多次都学不会,说了要舔,你的舌头呢?”
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尹柯用舌头顺从地舔舐起来,舌苔笨拙地摩挲过阴茎的感觉让邬童头皮一阵发麻,顶弄的动作更加粗暴。尹柯的嗓子眼被捅得几乎要干呕,空虚的后穴里不断分泌着体液,暴涨的信息素飘满了整个房间。
“你是要把附近所有的Alpha都勾引过来吗。”邬童冷笑着,“想让他们排着队挨个上你?”
被塞满的嘴巴说不出话来,尹柯只能呜呜地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啪嗒啪嗒掉在邬童的大腿上。辛辣的杜松子酒味道和馥郁的玫瑰香气纠缠在一起,他的思考能力已经被本能欲望冲得一干二净,只知道撑着身子扬起下巴,嘴上更卖力地吮吸,同时另一只手伸到自己后面,搅出暧昧的水声。
邬童啧了一声,从尹柯的嘴里抽出来,唾液在他鲜艳欲滴的唇边拉出一条银丝。尹柯迷迷糊糊地追上来小口小口地继续舔着,像是馋棒棒糖的小孩。
“这就受不了了?”轻轻捏住尹柯的下巴,邬童俯下身看着他失焦的瞳仁,“没有上次坚持的久,我是该奖励你,还是惩罚你呢。”
尹柯茫然地看着他。
“算了,你就是个白痴。”邬童拎起他甩在床上,掰开他的双腿操进去。
尹柯真的会做饭,这是邬童没想到的,第二个没想到的是他做的饭意外的能吃。
可邬童现下是真的饿惨了,也就没有再硬撑面子。尹柯托着下巴微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好吃吗。”
邬童抬头想瞪他,然而触到他眼神的片刻虚张的声势像没扎住的气球一样噗噗漏了个光,可笑地一阵上窜下跳之后干瘪地落在了地上。
他知道尹柯向来虚情假意,但不知道他还可以有这样的柔软眼神,几乎像是发自真心。这人是怎么能在这种滑稽可笑的情况下用这种眼神看他,仿佛一个温柔的母亲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被这个联想恶心到,邬童松开了筷子,“好吃个屁。”刚夹起的一块肉砸回汤锅里,溅起的汁水烫到了他自己的手。
“不好吃吗。”尹柯拿筷子沾了一点汤含进嘴里,“我记得你口味应该是重一些吧。”
操蛋,别装得好像真心要为他洗手做羹汤的样子,邬童最受不了这样。要是来者不善他可以提刀就砍,可来人要是柔情似水,他挥起刀来也斩不断,一不留神就会溺了水,像当年在学校被尹柯骗得团团转一样。
那会儿他摇着尾巴一天到晚跟在尹柯旁边,谁要是见到尹柯落了单还要调侃一句你家小狗呢。然而最后的结局是尹柯不告而别的转学,他甚至是全班最后一个知道尹柯分化成了Omega的。
知道这事儿他还以为尹柯是因为Omega不能继续打棒球情绪低落,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决定放下怨气和自尊去安慰,结果尹柯连家门都没给他开,隔着条防盗链从门缝里回了他一句看到你就烦。
就是这种人,这种人居然能腆着脸来给他当小妈。邬童摔下筷子,“不吃了,看到你就烦。”
尹柯愣住的工夫他踩着地板把椅子往后一挪,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邬童反锁了门躺上床,塞上耳塞打算一觉睡到大天亮,这样就可以不必看尹柯和自己老爸在晚餐上的浓情蜜意,也不必听见他们在隔壁主卧翻滚呻吟。日了,为什么主卧要在他卧室的旁边,为什么他爸不把这个便宜小妈带去哪个金屋里。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看见尹柯,心里就烧起一股邪火,想在他衬衣领口下那一小截锁骨上留下齿痕,想让他露出受尽折辱的难堪表情,想把他过分纤瘦的脚踝握在手心,操得他哭不出声音。
突然咬住乳尖的牙齿让尹柯惊叫出来,抬起软绵绵的手想要推开,邬童无视他的抗拒吮吸着,手指揉搓上另一侧的乳尖,尹柯扭动着想躲避,“不要不要,疼。”
邬童相当恶劣地笑了,“你不是要当我妈吗,吸一口怎么了。”
“不要……”尹柯拼命摇头。
“那你勾引我干什么?”邬童身下凶猛地抽送着,虎牙在尹柯的锁骨上啃咬。
“我,我没有。”尹柯扣住邬童的后背试图稳住身体,摩擦过敏感处的快感使他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你有。”邬童捏着他的腰不停地往更深处顶,尹柯费力地张开嘴喘气,哭喊声断断续续地不成调子。
“你就是想让我操死你。”
邬童在沙发上醒过来,手里握着手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梦游的习惯,而且就算他会梦游,按照昨晚做梦的内容他也应该躺在他新晋小妈的床上而不是客厅的沙发上。
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发现游戏进度还停留在前天,难不成昨天看到尹柯气得忘了存档——好吧,也不是不可能。
眼睛仿佛熬了个通宵似的干涩发疼,他平躺着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听见有开门的声音。
关门,换鞋,两个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其中一个像猫似的轻盈。
“小邬先生,您醒着吗。”
邬童放下胳膊,仍是闭着眼睛,“有事吗。”
“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尹柯,邬先生最近交往的对象,他让我带来先给您看看。”
邬童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还真是尹柯,抱着胳膊一脸标准微笑,依旧穿着昨天那一身黑衣服。
“他不是昨天就来了吗。”
“什么?”管家疑惑地看着他,“您昨天见过他吗。”
“我昨天见他的时候你不也在这吗。”邬童烦燥地抓着头发坐起来看了一眼手表,愣住了——手表上显示着三月三日,昨天的日期。
怎么回事,难道睡糊涂了,还是手表停了,他把手表凑到耳边,机械齿轮发出嗒嗒的响声,没停。他在沙发上摸了半天摸到他的手机,点亮屏幕——三月三日,依旧是昨天的日期。
有人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哎呀,”尹柯说,“我饿了。”
“你有病吧。”邬童猛地站起来,“耍我很好玩是吗?”
“怎么了?”尹柯往后退了半步,“我……”
邬童愤怒地点着自己的手表,“谁允许你碰我手表,”握着手机戳在他的胸口,“动我手机的。”他揪住尹柯的衣领,“还删我游戏的档是不是?真以为当了我小妈就可以随心所欲了?谁给你的胆子?”
“我没有啊。”尹柯的脸上是全然的无辜,“我今天才第一次来你家啊。”
“放屁。”邬童恨恨地甩开他,直接拨通了他爸的电话,“喂,你带回来的什么货色,立刻让他滚蛋。”
“对,就是惹我了,我一秒也不想看到他,立刻让他,滚,蛋。”
挂断电话,邬童把手机摔在沙发上,“收拾收拾,赶紧走人。”
赶走尹柯,邬童冲了个澡,叫上他那群公子哥朋友出门。有这么一个爸唯一的好处就是钱多,想发泄了可以开皇家礼炮洗车玩,一群人上山开趴飚车到太阳落山,成排地挂在山顶护栏上吐酸水。
左边一哥们搂着一卷发大波妹互相啃起来,Omega散发的信息素味道闻起来像发霉的蛋糕。邬童捏着鼻子往右挪了点,想起来今天扯着尹柯衣领时传来的淡淡玫瑰香气。
真要命。他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对尹柯厌恶至极,一部分又因为他意乱情迷。
看邬童这一天就没个笑影儿,下了山一群狐朋狗友撺掇着他跟一个短发辣妹去开了房,衣服脱到一半邬童皱了皱鼻子,“你走吧。”
跟他们玩的这一圈子人都知道邬大少爷脾气差不好惹,辣妹很懂事麻溜地穿上衣服走人,走之前往他裤兜里塞了张纸条,飞了个香吻说有缘再会。
有没有缘再会邬童不知道,他只知道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握着手柄,裤兜里连张纸屑都没有。
他抬起手腕,三月三日。
有人开门,关门,换鞋,两个人的脚步声。管家开口,“给您介绍一下——”
“尹柯,我爸的新对象。”邬童的胳膊耷拉下来,“你可以走了。”
“还有,邬先生——”
“今晚要回来吃饭。”邬童坐起身来,看着一身黑的尹柯和他身边的管家,“说来你可能不信,是我做梦梦到的。”
“那我就不多嘴了。”管家笑了一下,微微颔首离开。
尹柯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圆了,“你还会梦到我?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邬童烦燥地揉着太阳穴——你觉得是这么多年没见,实际上我他妈都见你两次了,如果算上这两天晚上做梦操你的话已经四次了。
“饿了就自己去做饭。”在尹柯的肚子咕噜叫起来之前邬童说,“我要吃可乐鸡翅。”
这一顿饭吃得几乎可以算是温馨了。邬童埋头吃着饭听尹柯说他在搞什么劳什子艺术创作,老头子出钱买了他几幅画还帮他办了个人展览,提出请他搬过来的时候他也就答应了。
下午邬童窝在自己房间里打游戏,声音调到最大。
既然睡觉就会回到三月三日,那就等过了这天再睡就好了,也不用在梦醒了之后被求不得的挫败感戳穿。
他努力睁着眼睛一直到黄昏从窗外垂落,有人来敲他的门,“不用管我,我不吃饭。”他对门外喊。
直到手表上的指针转过十二点,邬童关掉游戏,躺在床上睡着了。
之后又在沙发上醒来,带着通宵后干涩的眼睛和疲惫。他狠狠地把手柄摔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尹柯又来了,尹柯又做了一桌饭,邬童坐在饭桌前又听了一遍尹柯和他爸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答应搬过来的。
下午邬童迷茫地坐在沙发上打着明天就会回档的游戏,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起,尹柯接了电话从书房出来,“你爸爸今天晚上回不来了,我们两个人吃吧。”
“我要吃辣子鸡。”邬童按着手柄点菜。
端菜上来的时候尹柯的脸不正常的发红,有些勉强地撑着桌子,“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
闻到空气里逐渐弥漫开的玫瑰味,邬童咂了咂嘴。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准备怎么办?打电话叫老头回来?出去随便找个人解决?”邬童埋在尹柯散发着香气的后颈,牙齿轻轻叼住埋藏着腺体的那块皮肤。
涣散的意识逐渐回来,尹柯伸手抓住床单想从他身下逃开,“我可以……自己解决。”
“你是白痴吗。”邬童不耐烦地揽着他的腰再次顶进去,“发情期你自己能不能解决自己不清楚吗。”
“呜——”尹柯抓着床单的手指收紧,承受着邬童突然急促的抽插。
“说你要我。”邬童扼住他的脖子,“你需要我。”
“我要,我需要你。”尹柯缺氧的胸膛剧烈起伏,邬童掰过他的脸,牙齿扯着他湿软的嘴唇舔咬。
那股玫瑰味叫邬童闻了一下就像黏在他鼻腔里了一样,即使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还是隐隐约约地萦绕着。
他终于忍无可忍推开主卧的门时尹柯正咬着被子自慰,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从脸颊到肩头都泛着情欲的潮红,房间里溢满了高高低低的喘息和抽泣声。邬童站在门口让铺天盖地的信息素一冲,差点当场丧失理智。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尹柯似乎更兴奋了,浓郁的玫瑰香味仿佛能凝结成液体滴落下来。
“要我帮忙吗。”邬童声音沙哑地问。
尹柯哼哼唧唧地不回答,手指在后穴拼命屈伸搅动出越来越密集的水声。邬童几乎不敢呼吸,齿根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反手关上了门,“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很好,没有说话。邬童上了床抓住尹柯的手腕压在头顶上方,捅进了他不停出水的穴口。刚进去一点尹柯就挣扎起来,两条腿慌乱地踢着,邬童松开他的手腕去捉他的脚踝,背上又挨了一顿挠,“你他妈……”
“你,你弄得我好难受。”尹柯可怜巴巴地搂住他的脖子,扇动的湿漉睫毛让他看上去像个清纯又放荡的洋娃娃。
邬童简直佩服自己这时候能还有毅力忍着,停下来问他,“那不要我帮忙了?”
“要,要你——”尾音被邬童咬住嘴唇堵了回去,成了口齿不清的呜咽。
好甜,连嘴唇都像是玫瑰花蕊一样又软又嫩。邬童掐着尹柯的腰顶进去,死死地压住他抽插起来。尹柯被压着操得呼吸困难,翘起了嘴唇吸气,看起来又像是在索吻了。
邬童再次咬住他的唇瓣吮吸,舌尖拨弄着他的舌根,粘腻透明的唾液在激烈的接吻中顺着唇角留下来,在枕头上沁开一摊水迹。
最后尹柯被翻来覆去操得哭着射了三回,整个人像捧被打湿揉碎了的玫瑰花瓣,邬童梳理着他汗湿的头发按进怀里,在他侧颈留下一长串吻痕。
这一串吻痕在尹柯下次出现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邬童再怎么试图留下痕迹,甚至像个饥饿的吸血鬼一样咬破尹柯的脖颈直到渗出血丝,再次踏进门的时候尹柯依旧是他挂着标准微笑的新晋小妈,一朵从未被他采撷过的花。
然后邬童吃尹柯做的饭,或者干脆跟他一起做饭,在厨房操他,或者在客厅,浴室,车里,山上,在每一个能想到的地方操他,射在他的脸上,手上,嘴里,身体里。
他在每一个今天操同一个人,就像是神话里被惩罚不断推同一块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而就像快到达山顶就会滚落回原点的石头一样,下一个今天尹柯永远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即使他们已经一起度过无数次今天,在沉入云间的落日下交换过呼吸,也在透过纱帘的月光下交换过体液。
在这不断抹去又重来的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消失,不会存在于除了他记忆之外的任何地方。
尹柯睡着了,泪痕满面的脸伏在枕头上,一只胳膊压在枕头下。邬童拿了块热毛巾来给他擦脸,虽然知道只要睡一觉,再怎么糟蹋过尹柯都会恢复原样,但他总是想亲手做这些。
毛巾一盖上来尹柯皱着眉毛醒了,扁了扁嘴,“你干嘛。”
“你醒了啊。”邬童轻柔地给他擦脸,“醒了就再做一次。”
“你还没够吗。”尹柯懒洋洋地抬起脸让他擦另一半边,“真要操死我啊。”
喉结滚动了一下,邬童继续擦着,“也不是不可以。”
擦干净了脸,尹柯把枕头翻了个面抱着,“你不会的。”
“你这是质疑我的性能力吗。”邬童挑了一下眉毛。
“没有。”尹柯小声地反驳,“我说你不会,又不是不行。”
邬童仔细地把毛巾叠成方方正正的一块,听见尹柯说,“你不会伤害我的。”
“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就是一个温柔的人,虽然你脾气不好。”尹柯微笑起来,“还记得我转学那个时候吗,那时候你明明应该生气,却还是想着来安慰我。”
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在这个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般重复的今天里,邬童唯一没有提起过也不愿提起的事情,是导致他们分崩离析最后以这种可笑方式重逢的最初原因。
咽下喉咙间翻滚的苦涩感觉,邬童淡淡地说,“别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都是过去的事了。”尹柯埋进枕头里,声音有些发闷,“青春期的时候总是分不清爱和胜负欲,甚至也不屑去分辨,喜欢一个人就总想赢过他,学不会低头。那时候我不甘心今后做一个在感情里只能臣服的Omega,好像把你甩开就能在某种层面上打败你,但其实是我败的彻底,后来又想说对不起,可已经不能说。”
心脏泛起一阵酸酸软软的刺痛,邬童紧紧攥住手里的毛巾,那句他从见到尹柯踏进家门就想说,却一直无法说出的话脱口而出,“不要跟我爸结婚。”
他突然意识到这整个囚笼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不想看见尹柯成为他爸爸的伴侣,所以他把自己困在了这一天,只要他不去往明天,他就不会看见这个令他害怕的事实。
尹柯从枕头里转过脸看他。
“跟我结婚。”邬童的声音几不可察的有些颤抖。
答应我,做我的情人,我每晚的新娘,答应我,和我一起留在这个天堂般的地狱,哪怕你一切都会忘记。
尹柯咬住了嘴唇,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又哭啊。”邬童无奈地俯下身给他擦眼泪,“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当我没说。”他搂住尹柯,把他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只想立刻入睡。
接着听到尹柯轻轻说了一句,“我愿意。”
醒来的时候邬童习惯性地做出放下手柄的动作,意识到手里什么都没有——不,准确的说,手里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怀里抱了个人。
尹柯。
因为还在持续的发情期,他很不舒服地拧着眉毛,灼热的呼吸从微微张开的唇间吹在邬童的胸口。昨天在他锁骨上留下的齿印还在,邬童怔了一会,低下头,在旁边吮出一个粉色的吻痕。
轻喘了一声,尹柯睁开了眼睛,邬童往下摸到他滑腻的腿间,“你都发洪水了。”
尹柯低头埋在邬童胸前,耳朵到脸颊整个儿红透了,“那你还不快把我堵上。”
邬童大笑了起来,笑到胸腔肺管都一起震动,如他所愿操进了他湿软流水的身体。尹柯愉悦地呻吟出声,双腿缠上了邬童的腰。
“嫁给我。”邬童掰过尹柯的脖子,咬破了他的后颈。
“好。”尹柯手臂环上他的肩膀。
“给我生孩子。”邬童揉捏着尹柯的臀瓣,顶弄得更加深入。
“嗯。”尹柯主动抬起屁股往上送,大腿在生殖腔口被不断撞击的快感下痉挛发抖。
邬童狠狠碾进了那个紧窄的腔道,尹柯抓着他的后背哭出声来,支离破碎地喊着他的名字。邬童让他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得心头一紧,手指用力握住他的腿根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射出的精液灌满了生殖腔,邬童从尹柯的身体里退出来,才抬头去看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
三月四日。
他紧紧地抱住尹柯,嗅到了玫瑰和烈酒的味道。他被他的情人他的新娘解救,不会再被抹去,不会再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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