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 一次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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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了一眼被丢在后面的女孩,宝延没有说什么,递给刘北山一个红色的盒子,“戒指,你忘记拿了。”
“哦。”刘北山接了盒子准备装进包里,又听见宝延说,“一会儿要见家里人,还是戴一下比较好。”
刘北山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简洁的铂金戒指,那场闹剧一般的婚礼重回脑海。
昨天他连流程都没走完就离场,也就没参与接下来的应酬交际,没和宝延的家人打过照面,可以说是一个都不认识。
回刘家以来他一直不觉得自己会留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太久,因此从来没有费心了解,甚至连自家几个叔叔伯伯之间的弯弯绕绕都理不清。
之前被父亲拎去应酬的时候他一向是无所事事当壁花,可今天必然不能躲在角落,而且在座的都是婚礼上见过他出糗的人,光是想想他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边正头疼,宝延靠在另一侧的窗边,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漫不经心地开口,“女朋友?”
他这话指的应该是姜悠,刘北山没怎么想就回了句,“不是。”
“嗯。”放下手,宝延笑了笑,“如果是的话,注意一下影响就好。”
这句拐弯抹角的提醒让人窝火,刘北山啪地一声关上戒指盒,“爱信不信。你们这种人天天骗人,就觉得谁都跟你们一样也骗人。”
“有些事我可能会隐瞒,但我不会说谎。”
“屁,”刘北山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跟人说你结婚了。”
宝延眼角的笑意加深,“你很在意?”
“随便举个例子而已。”
“不是说谎,”宝延耸肩,“我只是没有到处说,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够了。”
他说的在理,刘北山也明白,这事不公开对他们双方都好。宝延那边什么情况他不完全清楚,但他自己这边要是宣扬出去了,就不能继续用改过的第二性别,还可能因为宝延的知名度影响到正常生活。
然而他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刘北山看了实在不爽,还是想怼回去,“那要有人问你结没结婚你怎么办,你不说谎?”
“不说谎。”宝延拉过刘北山的手,把他握在手里的盒子打开,拿出戒指给他戴上,“要是有人问,我就告诉他我结婚了。”
刘北山愣住了。
调整好戒指,宝延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刘北山触了电似的收回手,“你最好还是别到处说。”
“怎么?又不让说了?”宝延悠悠地问。
“反正要离的。”刘北山扭过头去,梗着脖子看窗外。
昨天婚礼上请的宾客多少有利益关系的考量,今天晚上的就更像是家宴,两家在酒店开了个小包厢,来的全是自家人。
来人陆续落了坐以后,便三三两两闲聊起来。宝延家里的人很少,只有他父母和姐姐凯莉,和刘家这边的人丁兴旺相比甚至有点冷清。
见到宝延这个所谓“有家暴可能”的姐姐,刘北山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凯莉是个相当引人注目的女人。比起宝延的温柔风度,她的美艳里带着张扬的锋芒,同样的笑在那张八分相似的脸上也显得有些高傲。
“昨天婚礼上连你正脸都没看清呢,就让我弟弟抱下去了。”凯莉端起酒杯,笑意盈盈,“现在看清楚了,挺漂亮的孩子嘛。”
“谢谢。”刘北山脸色一窘,直接喝了一杯。
刘家的某位叔叔举起杯来道了几句祝福,刘北山说句谢谢,又是一杯下去。
他对于应酬交际之类的从来不感兴趣,也不擅长,不过好在今天主角不止他一个——旁边宝延不时举杯微笑,对这种场面很是得心应手。
对于这两家刘北山都没什么感情,一屋子的人算下来,跟他关系最深的竟然是宝延,还挺黑色幽默。
酒宴过半,刘北山呆不下去,借口溜了出来。
初秋的晚上已经有几分凉意,他揣兜晃悠到一棵行道树下靠着,黄澄澄的路灯光从树影里落在脚边。
酒店的对面有一座小区,房子有点旧,楼外爬了一层青藤,在夜风里簌簌的,让他有点想起和母亲住的那个家。
其实刘北山对母亲的心情很复杂。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母亲的累赘,而在十岁那年意识到母亲手上的伤疤是割腕留下的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沉重,有时他甚至害怕和母亲说话。
他总是想,母亲的这辈子,被不负责任的父亲欺骗,又不得不帮他掩藏Omega的身份,简直是场漫长的灾难。她本该是自由的,有一个很好的人生,却因为他们这样两个糟糕的人困住了。
跟着刘家离开的这三个月刘北山没有给母亲打过电话。今天或许是酒精作用,又或许是看到这些和自己无关的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他很想听听母亲的声音。
电话很快接通。母亲同他一样不是多话的人,两个人简单地聊了几句,一时相对无言。
长久的沉默之后,刘北山差点以为电话已经被挂了,却听见母亲温和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北,要好好的。”
眼眶瞬间变得酸胀,他突然想告诉母亲他一点也不好。他不喜欢也不习惯这个圈子的生活和规则。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他对此毫无了解,毫无准备,无从应对。他一头栽进未知的命运,被耍得团团转,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可是他吸了吸鼻子,说,“嗯,你也要好好的。”
刘北山出去了就没回来,席间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去找他。宝延作为剩下的主角一直没能脱开身,等到最后结束了,才有空打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声,说是就在这家酒店附近的一家夜店。
宝延到的时候刘北山正好醒了,窝在卡座里抱着个靠枕眼神放空。宝延内心有些不悦,仍是带着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好待着,跑这来玩。”
刘北山动作迟缓地看过来,似乎辨认了一会儿,“宝延?”
“嗯,不错,还认得我。”夜店的音乐有些吵,宝延声音提高了点,“回家吗。”
抱紧了靠枕,刘北山摇摇头,“不回。”
“好吧,”宝延在他旁边坐下,欣赏了一下舞池里的群魔乱舞,“你说这蹦迪瞎摇乱晃的真的有那么嗨吗。”
“不知道,我去试试。”刘北山站起来,接着嘭的一声,扑倒在地上。
“喂。”宝延蹲下来。
回答他的是一声猫咪咕噜似的酒嗝,刘北山抬起脸,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你叫我?”
“我还能叫谁啊。”宝延无奈地笑,“都这样了还不回家吗。”
“不想回。”刘北山低头趴回去。
刚刚栽倒的动静不小,夜店的侍应生过来询问了情况,礼貌地建议说已经醉成这样了还是把人先带回去。
结了帐,宝延背上刘北山出门,记着他说不肯回家,就去旁边的酒店开了个房。
刷卡进了门,趴在他背上的刘北山张嘴就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宝延噗嗤笑了一声,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扯下来,“咬我干嘛?”
“难受。”刘北山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几乎要掉眼泪了,“你让我咬一下。”
“你还以为自己是Alpha呢。”宝延把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昨天买的抑制剂你是放在包里吗,我去给你拿。”
“我不要吃抑制剂了。”刘北山往床上一倒,腿踢得老高,“为什么我要一直吃这种东西。”
“那我买注射的?”
“不要。”刘北山愤愤地挥拳,“扎针很疼的,凭什么啊,Omega没有Alpha就一定得打针吃药。”
虽然估计这人已经听不进别人在说什么,宝延还是跟他解释,“这是保护你们,信息素分泌过量得不到缓解会伤害身体。”
“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自己就能保护自己。”说着刘北山直挺挺地坐起来。
看他的样子,宝延失笑,“你又怎么回事。”
“过来。”他还挺有气势。
宝延站着没动,弯起唇角,“要我过来做什么啊。”
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哼唧,刘北山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像是悄悄话一样,“过来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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