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 一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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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 update
自从几年前那场失火之后,宝延的睡眠总是不好,或是噩梦沉重,或是浅眠易醒。
早上不知几点他突然地醒来,睁开眼时看见一道窄而淡的晨光从窗帘缝隙划过天花板。
他动了一下,意识到有人搂着他的腰——刘北山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扑在锁骨上。
小心地推开压在肩上的头,刘北山立刻像警觉的小动物一样睁开眼睛,“你干嘛。”
“起床。”
“这才几点。”刘北山一副烦躁的样子枕回宝延的肩上,“睡觉。”
眼看着他又要睡过去,宝延起了玩心,在他脸上戳来戳去,“睡不着怎么办。”
刘北山皱起了眉毛,眼睛也没睁,张口就把他的手指咬住。
喉咙滚动了一下,宝延抽出手指,往下摸过去。
没有抑制剂的发情期Omega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流水,即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昨天做完后清理过的地方早已经又是一片湿泞。
很快刘北山被摸得没了起床气,顺从地抬起腿搭在宝延的腰上,任由他蹭过滑腻的腿心插进去顶弄,满足地呻吟起来。
比起昨晚的热烈,今天早晨的感觉就像懒洋洋躺在水面上,随着波浪飘来飘去一样舒服,又像是乘着云朵浮在暖阳下。
在缓慢的晃动里刘北山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宝延,依旧觉得好不真实,就像一直虚捧着一把白月光,一朝抱到了实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敢奢望真的能留住。
还好有本能欲望可以扯来做遮羞布,把真心藏匿其中,闭上双眼一晌贪欢。
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刘北山希望发情期能长一点。
情事结束宝延把刘北山翻了个身从后背抱住,轻轻吻他后颈,昨天临时标记的痕迹还泛着红。
从前刘北山总恐惧着标记,觉得那是被征服被打上烙印,如同宣示所有权的主人在奴隶身上纹下的纹身,但是昨天宝延咬破腺体时被信息素温柔包裹的瞬间,竟让他产生一种被妥贴保护着的安心。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宝延的鼻尖还贴在后颈上,有些痒,反正本来就没太清醒,刘北山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
等到完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刘北山伸了个懒腰,看见宝延平躺在旁边,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问,“怎么了。”
“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有点头疼。”宝延按了按太阳穴,“早上做的那次没有清理,你还好吧。”
“呃,没关系。”热感迅速从脸上蔓延开,刘北山起身想走,一下床就脚软地跪在了地上,在身体里含了几个小时被捂得温热的精液从臀缝间流出来,淌过指印吻痕鲜艳交错的大腿根,红红白白一片。
“再做一次一起清理了吧。”宝延在床上说。
就像洪水,一旦决堤,便倾泻而下。发情期的每一天他们都在做爱,没人提什么怀孕离婚,只是单纯享受身体合拍的快感。
发情期度过后回去上学的第一天,宝延坐送刘北山的车一起去的,看着他开门下车,猛然抬手扯住他的围巾拉过来。
刘北山被扯得弯下腰,一手扶在车门框上,在车内的阴影里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宝延的舌头强势地探进他口腔翻搅,大力吮吸着柔软的嘴唇,牙齿毫不留情地啃咬,十足的占有。
终于宝延松开了手,刘北山喘着气倒退了好几步,嘴唇红润发肿,心跳还在持续加速,分不清是害怕被人目睹,还是害怕在这个吻里泄露出了情愫,又或者两者皆有。
罪魁祸首脸不红气不喘,笑眯眯地关上门,在车窗边挥手,“小北哥,好好学习,以后当老大罩我啊。”
刘北山的下巴往围巾里埋了埋。
总之,这个发情期之后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相处得不错——或者好上那么一些。
“我第一次跟设计打交道是小学的时候我们班报舞台剧,”抱着抱枕,刘北山靠在沙发上说,“我跟我妈在家一起做了个道具马,就和摇滚红与黑里面那个纸板马差不多,结果上台没多久就被演员坐裂了。”
宝延笑得手里的牛奶都要洒了。
“高中的时候我跟尹柯也策划了一个舞台剧,”宝延把牛奶递给刘北山,没留意到他眼里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那时候他诓他一个朋友去当主演,每天让他用莎士比亚的方式说话,搞得班上的同学都以为他那朋友精神出问题了。”
接过牛奶慢慢喝完,刘北山说,“我睡觉去了,明天还上课呢。”
这会儿学校是期末阶段,刘北山正为了一堆考试和作业焦头烂额,相比之下,禁足在家的宝延显得相当悠闲——他爸为了查清楚儿子身边还有什么其他威胁以及有没有别的隐瞒,连宝延自己那家娱乐公司的事都暂时派人接管过来。
实际上对于不能出门没有社交活动这事儿,宝延并没有太大不满。
即使这些年来他逼着自己学会了周旋,从不善交际说话笨拙变得长袖善舞面面俱到,偶尔还是会在某些不太愉快的社交之后,独自呆着喝一杯酒或是安静看一场电影,花费一点时间去恢复自己。
现在禁足在家把时间都留给自己,对他来说像是跑了场长久的马拉松下来,能休息一会。
他挺喜欢这样的。
跟刘北山坐在客厅,看着他在落地窗边背书或者敲电脑,手边支个小桌放点零食,背一会儿吃一点,聊些有的没的。平平淡淡的,什么事儿也没有,什么事儿也不用想。
闲聊的时候刘北山提起来这学期报了门电影鉴赏的选修,作业最后是要交一个自己剪的片子,他没什么相关基础,宝延说要不然找尹柯帮他剪一个。
“他还会剪片子啊。”
“他什么都会。”宝延说着要打电话,刘北山急忙阻止,“不用麻烦他了。”
“不用担心,他人挺好的。”宝延对他一笑。
“我知道他很好,”刘北山避开他的眼神,“但是我想自己做。”
于是宝延就看他天天对着个剪辑软件,为了一段配乐卡点来回听到吐。
不想背书做作业了,刘北山会画画,捧一个厚厚的硬壳本子,冬天的阳光斜照在他毛茸茸的头顶,暖洋洋的。
有天宝延来了兴趣想看刘北山画的什么,他抱着不让看,只好退而求其次上手摸摸头。刘北山握着宝延的手拉下来,摊开他的手掌。
上次车祸发现他手上的疤之后,刘北山似乎对此产生了兴趣,总是喜欢抚摸他掌心的疤痕,也不说话。
宝延托下巴看他,看着看着,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你之前不还抗议,说不要我把你当小猫小狗摸头,我觉得有道理,你确实不是小猫小狗,小猫那么聪明,你一天到晚傻乎乎的,背书都背不下来,小狗还会摇尾巴讨人喜欢呢,你倔得什么似的,还动不动怼我,你不会是小猪吧,又笨又能吃。”
“滚啊,你妈的。”刘北山抬腿踹他一脚。
宝延笑着凑上来吻他。
这样的日子过得像加大码的毛衣,宽松又舒适。虽然有些时候刘北山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点负面情绪,像微醺柔和的蜂蜜酒里,一枚小小的黑色果子。
宝延看不出这是什么,但他觉得等这杯酒喝到底,答案就能揭开。
一月底刘北山忙碌的期末宣告结束,只差交上这学期的设计作品集。到学校了他给宝延来了个电话,说少拿了一份,让他帮忙去画室找一下。
画室的架子上摆了一排本子,宝延一手拿着手机跟刘北山讲话,另一只手挨个拨过那一堆本子,抽出来刘北山描述的作品集时不小心带掉了一本速写本——是刘北山常用的那本。
厚厚的硬壳本子砸在地上,一张装在塑料文件袋里封好的速写从里面掉出来,宝延弯腰准备捡起来,蓦然注意到速写右下角的落款——尹柯。
“找到了吗?”刘北山问。
那枚小小的黑色果子闪动了一下。
“找到了。”宝延把那幅速写夹进本子里放回架子上,拿着刘北山的作品集走出画室,“我让小陆给你送过去。”
出于教养他没有翻动那本速写本,如果他翻了的话,就会发现其中还有几页:一个弹琴的背影,一只流血的右手,一条在黄昏下波光粼粼的河,一把在夜色中银光闪闪的蝴蝶刀。
还有好几页贴满了便利贴,每一张都对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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