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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 暴躁Alpha夏常安 x 自闭Omega谌浩轩,伪兄弟,少量粗口,抽烟喝酒,主角坏事做绝。主线改编自电影《雨人》。法盲,非标准ABO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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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电话响起的时候船员们都在甲板下的餐厅庆祝即将归港,没有人听见,除了趴在驾驶室外栏杆上的夏常安。

他正吃他今天的第三个三明治,芝士酸黄瓜生鱼片夹心,充满令人作呕的海腥味。

铃响了十几声依旧没有人接,他有些烦躁的走进船舱,决定明早在港口旁的小茶楼吃顿早茶,要叉烧,不要虾饺。

“雷德佛斯号二副夏常安,请讲。”

“夏常安先生您好,非常不幸的通知您,您的父亲夏煦先生已于昨日去世……”

夏常安把剩下一半三明治丢进电话旁边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上的面包渣,打算今晚就去吃点好的。

葬礼在静安区一间小教堂举行,夏常安赶到的时候神父已经开始念悼词,他推开门时刻意用力,木制门轴嘎吱一响,换来一个停顿。

带他来的男人小声道了歉,领着他坐下。

夏家从前跟着洋大人发家,行事沾了些洋人的做派,葬礼也要办在教堂,穿黑衣戴白花的宾客坐在长椅上,纷纷回头看过夏常安,面色肃穆地转回身去。

神父又开始念,夏常安无聊的快睡着。

“……愿主赐福你们,愿主的大能除去这次丧礼上恶者一切的搅扰。让平安喜乐临到我们众人,阿门。”

黑色西装的男人把手搭在夏常安的肩膀,被后者厌恶的拍开。

“去和你父亲道个别吧。”

夏常安从最后一排站起来,怀里新鲜的百合花带着花店店员喷上的装饰性露水,他穿过两侧正襟危坐的人群,走到那个铺着红绒的楠木棺材前,低下头。

这个总是抬着头不可一世的老古董,躺在棺材里还戴着他的怀表和金丝边眼镜,完美的遗体化妆让他看上去像五年前一脚把夏常安踢出家门时一样神气活现。

夏常安背对着身后众人勾起一侧嘴角,压低了声音,“亏我背地里叫了你那么多年老不死的,结果还是死了。”

他转过身,微笑着把花递给一直静静站在棺材旁的青年——或许说是男孩更恰当,尽管他穿着深色的三件套西装,黑色压纹领带系成庄重的温莎结,仍瘦弱的像个孩子。夏常安有理由相信这个领带结是出自某个佣人之手,他离开家的时候他这位弟弟已经十八岁,却连鞋带都不会系。

“浩轩,哥哥回来了。”

夏常安把垂着睫毛的男孩抱进怀里,胸前的衬衣沾上了百合花的露水。

冗长的葬礼结束之后,律师在夏家的祖宅里单独对他宣读了属于他的那份遗嘱。

“所以我通宵坐飞机从香港赶到上海,拿到的就只是这间破房子?夏煦几个亿的动产不动产,我拿到手的就他妈这间估价两千万的破房子?”

“我恐怕是这样的。”

“那些钱给他捡来的Omega傻儿子有屁用,我走的时候那个自闭症还不肯叫他爸,怎么,这几年这两个人感情突飞猛进让他快乐到忘记他的Alpha亲儿子了?”

“夏常安先生,请您冷静,严格来说这些钱并不归在谌浩轩先生的名下,夏煦先生将这笔钱存入了信托基金,由他生前指定的被委托人管理。”

“所以这笔钱不是我的也不是谌浩轩的而是一个跟我们家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的?”

“这位被委托人并不能自由支配这份财产,他必须遵守信托合同的内容……”

“行了,我知道了。”夏常安劈手把男人手里的遗嘱夺过来,叼着烟走出了小会议室,出门左拐走了几步,楼梯口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室内不可以吸烟。”

夏常安眯起眼睛,夹着手里的烟弯腰凑近谌浩轩,灰色的烟雾喷在他苍白的脸上。

“我可以。”

谌浩轩仍是穿着葬礼上的西装,领带上蹭了些百合花的花粉,单薄的身子笼罩在身后窗户投下的光影中。

直起腰,夏常安目光透过正对楼梯的雕花窗格望出去,落在庭院里的一棵树上。

谌浩轩刚来夏家的时候八岁,沉默孤僻,照顾的阿姨一个不注意就跑出房间,爬上院子里的树,任谁叫都不动。那时候夏常安十三岁,拖了躺椅在树下,收音机放些洋曲子,手里捧着本从夏煦书柜里翻出来的书装模做样的看,沙沙树叶一动,书一丢就去把谌浩轩抱下来。十三岁的少年身量还未长成,但是抱这一个没几两重的小孩还是绰绰有余,抱下来拍拍身上的灰,两个人拉着手一起回宅子里吃饭。

没有再听见谌浩轩的回答,夏常安的挑衅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觉无趣,轻轻拍掉他领带上的花粉,走下楼梯。

这里曾经铺了一条红色的地毯,据说夏煦滚下去那天血的颜色比地毯还深。

当天下午夏常安在书房解雇了所有的佣人,抽着从夏煦烟柜里拿出来的大卫杜夫。

钟敲十七点的时候他正在起草一封信,把黑色的钢笔蘸进墨水里构思着措辞。

谌浩轩站在敞开的书房门前敲了敲,说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等一会。”夏常安叼着雪茄,含糊地回答。

“五点了,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谌浩轩有点不安的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这是爆发的前兆,自闭症患者有一套自己的生活规则,如果事情没有按照预想的发展,会导致他们歇斯底里的发作,夏常安从前在这间房子里见过很多次。

取下嘴边的雪茄,夏常安一字一顿,口齿清楚的说,“再等一会。”

“五点了,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谌浩轩开始不安地用鞋尖踢着地板。

夏常安发现谌浩轩的反应比他离开前小了很多,之前每次发作的时候他都要死死抱住谌浩轩才能止住他疯狂的举动,看来夏煦给他找了很好的医生。

那就看看他到底治疗到什么程度了,夏常安把注意力放回他的信笺上。

“五点了,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谌浩轩依然在门边念念叨叨,而夏常安不打算搭理,他已经想好信件的内容,此刻正在奋笔疾书。

终于谌浩轩往书房里踏了一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哥哥,”他说,“五点了,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夏常安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笔盖,对谌浩轩微笑,“你想吃点什么,弟弟?”

厨房的冷柜里净是些牛肉羊排鸡胸肉之类的西餐原料,夏常安的叉烧梦泡汤,挑了块小羊排出来煎上,开始削胡萝卜。

谌浩轩扒着厨房的门不停地重复晚饭时间,夏常安嫌他烦,抬手调大收音机音量,劲爆的金属乐和煎羊排的嗞嗞声把谌浩轩的声音完美掩盖。

吃上饭的时候已经六点多,谌浩轩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坐在桌前,夏常安把摆好盘的羊排往他面前一放。夏常安对这东西没兴趣,把刀叉摆好,准备自己出去吃。

“羊排配的胡萝卜应该切成块。”谌浩轩说。

夏常安拿起刚摆好的餐刀,用力扎进盘中整根的胡萝卜,金属刀具和瓷盘子接触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谌浩轩被惊得抖了一下。

“你要学会自己切胡萝卜。”

谌浩轩顺从地低下头,拔出插在萝卜上的餐刀。

起了捉弄的心思,夏常安挑了挑谌浩轩的下巴,笑得恶意十足,“小少爷,现在没人伺候你了,你要学会自食其力,懂不懂?”

谌浩轩没有回答,只是又低下头去,手中的刀叉机械性的切割。

夏常安心情大好,拍拍手出门,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餐桌收拾的干净,桌布在厨房的洗衣篮,餐具在洗碗机里,他从酒窖里拎了瓶杰克丹尼,在房子里游荡。

夏家的祖宅也是西式,夜里没人的时候活像个闹鬼的庄园。夏常安在楼梯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台阶,“你个老不死的,摔下去倒是轻松,留一个死了人的凶宅给我,让你那捡来的儿子继续被人伺候得舒舒坦坦,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做梦吧。”

冷笑了两声,夏常安把瓶中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松开手让瓶子沿着楼梯滚下去,砸碎在地上。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楼梯正对面的窗户框住冷暗月光,庭院里的树影黑魆魆,像是魔鬼伸出了手。

哼着刚在酒吧里听的某支曲子,夏常安摇摇晃晃的进了家庭诊室——这里一般是夏家的家庭医生来看病的地方,各式的药装在靠墙的大立柜里。

他拉开药柜,胡乱翻找出了几个写着氯丙咪嗪,丙戊酸纳之类字样的药瓶,随手丢在桌子上。

药柜的最下面一格上了锁打不开,夏常安从兜里摸出钥匙找了半天打开,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些印着洋文的药,他拿了其中一盒看:Omega用强效抑制剂。

把抑制剂丢回去上锁,他抱着翻出来的几瓶药离开。

厚而柔软的床垫像是能吃掉人的骨头,早上醒来的时候夏常安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他起身拉开窗帘,伸着懒腰转过身,在看见站在门口的谌浩轩时吓的骂了一句操。

谌浩轩穿了一件白色的塔夫绸睡衣,黑色宽松的睡裤短到膝盖,手里抓着一只棕色的小熊,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幽灵。

“还有十分钟到八点,八点钟要吃早饭了。”

看来昨天的事让他懂得了要提前来提醒,夏常安把伸到一半的懒腰伸完,慢条斯理地开始脱睡衣。

“还有九分钟到八点,八点钟要吃早饭了。”谌浩轩开始在木地板上摩擦他的灰色兔毛拖鞋,固执的眼睛一直盯着夏常安,而夏常安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换上件套头针织衫,夏常安把衣袖挽到手肘,下楼去厨房煎鸡蛋。谌浩轩踩着他的拖鞋啪嗒啪嗒跟到厨房,说鸡蛋要双面煎牛奶要热两分钟。

“我不会双面煎,就吃单面的。”夏常安直接把煎锅往谌浩轩面前一伸,“自己拿走。”

“鸡蛋要双面煎。”谌浩轩重复。

“操,要不是得留着你,谁愿意伺候这种神经病。”夏常安收回锅颠了一下,锅里的鸡蛋翻了个面,“换衣服去。”

谌浩轩低着头跑出了厨房。 做好的早饭装盘端到餐厅,谌浩轩已经换了衬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夏常安放下托盘,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问,“浩轩,想不想跟哥哥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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